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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给你写了封莫名其妙的信,不好意思。
还不是因为当此季节更替之际,顿觉目之所及,皆一派新气象,禁不住心潮澎湃,竟一反常态地说了好多次“喜欢她”
。
其实我也并没有多么喜欢她,全都要怪初秋这个季节。
近来,连我也仿佛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云雀了,变得轻浮躁动、整天唧唧喳喳叫个不停,不过,我现在对此已感觉不到自我厌恶或是强烈的追悔莫及般的悔恨了。
起初,我觉得这种厌恶感的消失很不可思议,其实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我这个人,不是已然变成一个全然不同的男人了吗?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新男性。
感觉不到自我厌恶和悔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莫大的喜悦。
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现在有着作为一名新男性的潇洒的自负。
而且,这是我在这所道场生活的六个月里,从可敬的人们那里获得的、什么事情也不去想、简单地享受生活的资格。
鸣叫的云雀、潺潺的清流——我要透明而愉快地活着!
在昨日的信中,我一味夸赞了麻儿,不过现在我想修改一下。
是这么回事,今天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借着对上封信中的不妥之处进行补充之际,尽快向你报告一下。
鸣叫的云雀、潺潺的清流,请不要笑话我的轻浮。
今天早晨为我擦身的是麻儿,她可是有日子没给我擦身了。
麻儿擦身手法差劲,也不认真。
对笔头菜君也许会上心地为他擦身,对我却一直是敷衍了事,态度冷淡。
在麻儿眼里,我这种人,就跟路旁的小石子差不多吧,我也的确是这样的人,算了,这也没有办法。
问题是,对于我来说,麻儿却未必是一粒石子,所以麻儿为我搓背时,我就会不自觉地呼吸急促,变得格外拘束,根本无法轻松地开玩笑。
何止开玩笑,声音堵在喉咙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结果,我看起来就像不高兴似的面无表情,而麻儿自然也觉得别扭吧,只要是为我擦身,她一点笑模样都没有,而且没什么话。
今天早晨的擦身就是这样别别扭扭的让人忍受不了。
尤其是,自从那句“告诉笔头菜,金钟儿开始鸣叫了哦”
以来,我的心情迅速变得敏感起来,再加上刚刚在给你的信中写了一通多么多么喜欢麻儿之类的话,更觉得尴尬之极。
今天麻儿给我擦背时,忽然小声说道:“还是云雀最好。”
我没有感觉高兴。
心里在想,你胡说什么呢。
能说出这样口是心非的恭维话,恰恰说明麻儿完全没有把我当回事。
如果真心觉得我最好的话,就不会那样明明白白、直截了当地告诉我的。
即便是我,这点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
我沉默不语。
于是,麻儿又小声地对我说道:
“我跟你说,我现在很烦恼。”
我吃了一惊,她怎么会说出这么愚不可及的话来呢?我只觉得无聊。
那句美妙的“金钟儿开始鸣叫了哦”
,因这一句话而被彻底颠覆了,我不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个低能儿。
我早就觉得她那种傻笑挺白痴的,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了?这样一想,我的心情也放松了,终于能够用愚弄人的腔调问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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