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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端着茶水叩门时,听见方淮和一位女子说笑。
那声音是皇后长女,那位方淮理应迎娶的公主。
我愣怔了一瞬,颤抖地进去布茶。
布茶时不自觉地看向公主的双手,那手果然纤细且白皙,不似我的一双手粗糙又多痕。
我没有去瞧方淮,但我莫名地觉得他在瞧我。
沈容舟示意我立于身后,那公主吃了一口,笑道:「嫂嫂的茶,煎得恰是火候。我三哥嘴刁,想必除了嫂嫂做的,再无人会合他口味了。」
我被她这一声天真的称呼吓到,抬眸只见她眉眼含笑,嘴角有两只浅浅的梨涡。
她的身后好似有阳光。
这便是方淮未来迎娶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是我所没有的优雅,且和方淮一样皆是立于明媚阳光的人。
我微微行礼:「公主言重了,奴婢不敢当。且……」
且沈容舟并未给我名分,我担不起这声「嫂嫂」。
话音未落,沈容舟便一把拽过我的手,我蹙眉入他怀里,心内无端生出十分的抵触。
沈容舟略带挑衅地看着对面的方淮。
方淮见状并未有所表示,眼底还是柔和的笑容,吃了几口手边的茶,笑着说坊间能做出此等茶的人没有几位。
我听见沈容舟轻哼一声。
此时我便知晓,沈容舟的确没有想象的那么聪慧,只是当朝太子的身份将他在他人心内的地位提高了些。
他竟不如我,我到此刻已知道方淮是皇后娘娘有意派来接近我,为的便是进一步羞辱我且让他吃醋占据我。
他并不喜欢我,只是与我一样,自小便知我仅为他的物件罢了。
他拿我当东西,显露的亦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觊觎的占有欲望。
公主送了我一枚玉佩,称是方淮去岁出使他国时费尽心力求来的一块玉。
我心疑为何她不留着,却瞧见了她在座位底下正勾着方淮的手指。
原来他们,已经不需要什么物品介入了。
沈容舟按住我的手,公主笑道:「母后赏的,三哥还未看出来么?」
自此,我的腰间配了一块质地绝佳的玉佩,其上刻着「沈」字。
携带了几月,坊间开始传我与沈容舟的旷世绝恋。
也正是这段旷世绝恋传得正热火朝天时,沈容舟顺理成章登基,封我为妃位。
我搬去皇宫的那日,姑姑连声叹气陪我走过长长的宫道。
然而待我搁置好东西后,宫中的昭仪突兀地闯进来挑衅地看着我。
「贤妃娘娘,这飞上枝头的感觉不错吧?」
她随意地一坐,将我带来的老旧茶盏失手打了个粉碎。
沈容舟登基的时候依着皇后娘娘的遗愿纳了几位女子入宫,这昭仪盛宠一时,东宫时便瞧我不顺眼得很。
只因她自认家室、技艺皆高于我,但她觉得在沈容舟的心中,我的分量较她重些。
如今她为昭仪,我为妃位,她自是觉得落差跟万丈悬崖般。
我默默地站立在那儿,也不恼。纵然皇后娘娘已离世,荣居太后之位,但连后宫也不曾让我得半分安宁。
她絮絮叨叨又说了什么,我没有心思听,只是平静如水地随意点头。
她见我似棉花一样,撇撇嘴觉得无趣便离开。然而她离开时,瞥见了铜镜前的玉佩,不由分说便抢了过去。
我才自茫然中回过神,不顾礼仪地去和她抢那枚玉佩。
姑姑厉声喊:「昭仪娘娘,宫里的礼仪可没有以下欺上的例子!」
《笙歌散后酒初醒专栏》第 45 节 阿竹半生(第4/10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