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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颤巍巍地将碎片拿出去时,眼眶里暗含的清泪才缓缓流出。
未曾料方淮一直在外面等候,他不容分说帮我处理了碎片和伤口。
那日檐下落雪,他的手在冰冷的冬日里依旧很暖,小心翼翼地用太医院赏的药膏于我手中涂抹。
姑姑路过时瞥了一眼后默然离去,我急忙将手抽离出他的手掌,却拉伤了伤口。
「无碍的,我并非旁人。」
他此时已是沈容舟的小小太傅,自然亦是沈容舟的人。
我们或许是一样的,我想。
然而他为我上好药后,嘱咐我保养时我却盯着他腰间的荷包。
那荷包我曾于皇后娘娘宫中见过,是娘娘唯一的女儿绣的。
他是皇后的人。他以后是要迎娶公主的。
那荷包明明不是烈日,但却比烈烈炎日更刺眼。
我的泪又扑簌簌地落,随后第一次与他道了谢。
不知为何,他的指尖极凉,触碰到我的肌肤上让我冷得发颤。他用手帕轻轻擦去我的泪痕,我奢望他或许会安慰我。
但他只是道:「莫哭了,三殿下会待你好的,不用紧张。」
只要抬眸,便会看见我额头汩汩流血的伤口,但他选择了忽视。
是啊,我和他都是沈容舟的人,对他的脾性理应是粗茶淡饭般视若寻常了。
我后退了半步,却撞到不知何时出来的沈容舟。
沈容舟脸色辨不清喜怒,只阴沉地盯着我,我的心底犹如在打鼓。
方淮却平静地行礼,便如话本中的如玉君子般宠辱不惊。
沈容舟扯着我的衣袖,把我拉至身后:「方兄待我的人倒是极好。」
沈容舟扯得我踉跄了几步,他扯完我的衣袖又去拽我的手,拽得生疼。
我不禁抬眸去瞧方淮的反应,却见方淮面如不起波澜的湖水:「娘娘予的法子,确实不错。娘娘召我入宫,我不便多陪同三殿下了。」
直至夜间姑姑教我侍奉沈容舟的事情时,轻轻拂过我的脸。
「阿竹,皇后娘娘让方公子接近你,是想要他将你推给三殿下,激起三殿下的占有之情……你切勿动了真心,你要知,是生是死,你皆是三殿下的人。」
我摸着额头伤疤,学着姑姑的口吻念着这句话。
然而我眼里却有了方淮的身
影以及他腰间的荷包,心如刀割。
夜里的沈容舟不是我熟悉的沈容舟。许是由于白日我与方淮太过亲近,他折腾了我半夜,我感觉坠入了无尽的悬崖,被苦痛包裹。
这时我才知道皇后娘娘从未动过仅仅让我做个卑贱婢女的心思。
那夜过后,沈容舟并未予我任何名分,我依旧是那个身份低微的婢子。
我躺在床榻上起不来身,沈容舟摆手示意仆从将我抱到后院的房间。
我被奴仆抬着出去时偏头却撞见方淮的眼睛。那双眼睛依旧如素日般柔和,但他与我对视一瞬便急切移目,仿佛我如落日余晖般刺眼。
我身侧的手攥着被褥,在他移开目光的瞬间又悄然松开。
我是沈容舟的人,又怎可奢求他的目光?
我刻意躲了他几月,茶水皆是拜托皇府中的姊妹送去。
待他又一次拜访沈容舟时,沈容舟下令让任何人不得代替我去送茶,理由是味道变了。
又是如此荒谬的缘由。
《笙歌散后酒初醒专栏》第 45 节 阿竹半生(第3/10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