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清刚打开门,崔曼玲就愣住了。
这房间比一般主人家的寝室都大,五颜六色的戏服依着类别挂在一个长型的四方架上,几乎占了房间的大半。
窗边的花梨木长桌上摆满了一排古色古香的首饰盒,一些放不下的昂贵饰品就随意的摆在桌上。
旁边立着块等身高的西洋穿衣镜,镜架是纯金打造的,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红宝石在周围镶嵌了一圈。
光是看着这面镜子就够目眩了,更不要说外间和里间中间隔着的一片白水晶帘子。
崔家是大夫人在乡下的娘家,家境也算殷实,但和沈家还是没得比。
崔曼玲身为娇养的嫡女,到了沈府后看什么都觉得差距大。
特别是西厢,她脚下的地毯都是时下最昂贵的西洋天鹅绒。
一想到这排场居然属于一个男妾的,她就觉得太不公平了。
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难怪这么好的东西徐宴清随手就能送她。
原来并不是有多少诚意在,而是徐宴清根本就见惯了好东西,不把这个玉佩当回事。
想起了自己刚才瞧着玉佩蠢的样子,她顿时窘迫的脸都红了。
她是背对着徐宴清的,因而徐宴清没看到她的表情,还体贴的挑了几套不同的戏服出来,单独挂在衣架上给她看:“表姑娘如果想学甩水袖,不妨参照这几套的样式来定做。
不过甩水袖的功架非短时间内能成,表姑娘要学的话还是要多花些时间精力,认真的练基本功才好。”
他细致的解说着,却不知这番话听到崔曼玲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崔曼玲刚才就觉得丢脸了,眼下听他这么说,就更觉得自己不如他了。
虽然这种莫名的被比下去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可她从小到大还没遇到过这么窘的时候。
一想到徐宴清不过是个戏子的身份,心里那股抵触的情绪就越发鲜明了。
她转身看了眼那几件戏服。
都是暗色鎏金的缎子,绣纹用金线银线和珍珠翡翠串起来。
每一套光是看着就费手工,更别说用料的精致程度了。
她沉着脸,也不细看就道:“这些颜色太素了不适合我。
四妈也别忙了,我想起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跨出门去,文月也不知她怎么了,只得给徐宴清行了个礼便追了出去。
秀莹惦着脚尖看了眼,等她们走远了才关上门,嘀咕道:“这表姑娘也太没礼貌了,怎么突然就甩着脸走了。”
徐宴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眼戏服,想着崔曼玲刚才说的那些,便觉得是不是这戏服真的不合那位大小姐的心意。
他让秀莹收拾,自己去桌边倒水喝。
陪那位大小姐说话真是耗精力,嗓子又开始痛了。
不过一想起崔曼玲来的目的,他又放下了杯子。
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喉咙里漫起了一片苦涩的味道。
沈观澜说沈蔽日已经答应了,会帮忙拒绝婚事,让他放心。
可是这位大小姐一看就对沈观澜很满意,背后又有大夫人在撑腰,哪里是说拒绝就能顺利拒绝的?
徐宴清抠着桌角的红漆,想着她刚才兴冲冲的叫自己“四妈”
的模样,只觉得心口莫名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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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您怎么忽然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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