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愿意和K在一起,首先是因为他有一颗温柔美好的心。
虽说智力绝无问题,但由于语言障碍的关系,学习成绩不大理想,能跟上课就算不错了。
不过画画好得出奇,拿起铅笔和颜料连老师都为之咂舌。
画得活龙活现,充满生机,好几次在比赛中获奖受表扬。
就那样发展下去,我想很可能作为画家成名。
他喜欢画风景画,去附近海边看海写生从不生厌。
我时常坐在一旁看他笔尖飞快而准确的动作。
一张白纸居然一瞬之间便生出那般栩栩如生的形体和色彩——我深感佩服,惊讶不已。
如今想来,那怕是一种纯粹的才华。
“那年九月,我们住的地方来了一场强台风。
据广播预报,是近十年来最厉害的台风。
为此,学校很早就决定停课了,镇里所有店铺都严严实实落下了卷闸门。
父亲和哥哥拿着铁锤和钉盒,一大早就开始钉房前屋后的木板套窗。
母亲在厨房里忙着准备应急饭团。
瓶和水筒都灌满了水,大家还分别把贵重物品放进背囊,以便去哪里避难。
对大人们来说,每年都来的台风又麻烦又危险,而对于远离具体现实的我们小孩子来说,那不过是一场类似欢天喜地的大热闹罢了。
“偏午,天空颜色开始急剧变化,像有一种非现实性色调掺杂进来。
风声大作,‘啪啦啦’的声音干巴巴的,就像猛扔沙子似的,甚是奇妙。
我走到檐廊上观望天空的这般模样,直到骤雨袭来。
在闭上木板套窗的漆黑漆黑的屋子里,我们全家聚在一处侧耳细听广播里的新闻。
雨量虽说不大,但台风造成的灾害非同一般,许多房屋被掀掉顶盖,船翻了好几只,还有几人被飞来的重物打死或打成重伤,播音员一再提醒绝对不要出门。
房子也被台风刮得不时吱呀作响,活像有一双大手摇晃它似的。
时而‘砰’一声传来重物砸窗的巨响。
父亲说大概是谁家房瓦飞了过来。
我们把母亲做的饭团和煮蛋当午饭吃了,耳听广播新闻,静等台风通过这里撤往别处。
“可是,台风偏偏不肯撤离。
广播里说,台风从在S县东部登陆时起就一下子放慢了速度,现在正以人们跑步般的缓慢速度朝东北方向移动。
风仍然不依不饶地发出骇人的吼声,力图将地表上的一切吹去天涯海角。
“大约刮了一个小时,风终于偃旗息鼓。
意识到时,四周已一片寂静,无声无息,从什么地方甚至还传来了鸟鸣。
父亲把木板套窗悄然打开一部分,从缝隙里往外窥看。
风息了,雨停了,厚厚的灰色云层在上空缓缓飘移,湛蓝的天穹从云缝间点点探出脸来。
院里的树木淋得湿漉漉的,雨珠从枝头滴滴落下。
“‘我们正在台风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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