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政府暴乱,”她说得义愤填膺,她一整个晚上都在听知名新闻主播克朗凯特播报,“他们在毁灭自己的城区。
”
芝加哥警方似乎已经封锁了贫民区。
简易燃烧弹砸向酒铺子。
狙击手趴在屋顶上。
汽车在街上被砸烂。
交通灯被弄坏扭弯,样子像是树枝。
砖块砸向橱窗。
“有什么好处呢?”她母亲说,“搞这些破坏?所有人都在电视上看着他们?这些暴徒难道真以为这么做会让别人同情他们的理念?”
马丁·路德·金站在旅馆阳台上遭到枪击,颈部中弹——所有记者和新闻主播都用相同的词汇、以相同的方式描述此事。
没有人想到那些词会跳出日常用语,成为大众的口头禅。
洛林汽车旅馆。
雷明顿步枪。
桑树街。
(你怎么能隔着桑树街这么好听的一条街道开枪呢?)警察进入戒备状态。
大规模搜捕。
三十岁刚出头,身材瘦削。
白色野马车。
住在5号房间。
“这些人多半只是拿这个借口来为所欲为,”她母亲说,“脱掉衬衫跑去抢劫商店,就好像什么:嘿,咱们去搞个新音响吧,反正不要钱。
”
费伊知道她母亲的兴趣并不在骚乱者身上。
她的主要目的是想说服费伊不要去芝加哥念大学。
骚乱只是给了她一个可心的新角度。
她希望费伊待在家里,去隔壁小城上那所两年制进修学校。
自从几个月以前,费伊被芝加哥圈大录取后,她一有机会就要这么提醒费伊,大体而言就像某种不间断的针刺式攻击。
“听我说,”她母亲说道,“我完全支持公民权益,但你不能成为摧毁无辜民众私人财产的野兽。
”
芝加哥圈大是芝加哥市区一所全新大学的绰号,学校本名是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圈分校。
随录取通知书寄来的宣传小册子声称圈大是中西部的UCLA[1]。
小册子说,它拥有全世界第一个彻底现代化的校园,完全在过去几年间建成,概念领先于时代。
这个校园与众不同:运用了社会设计和工程的新潮理论,设计为一个单一的巨大体系;建筑物用最坚不可摧的材料修建;一层楼高的高台步道让你以俯瞰视角在建筑物之间往来,可以称之为空中步行高速公路;创新的建筑结构基于场论数学,在费伊看来就是将一个个方块层层叠放,每个方块稍微偏转一定的角度,以完成多角度多立面的外形设计,从高处看就像一个蜂巢。
按照小册子的说法,它的先进性至少和拱扶垛或网格球顶一样重要,也正是学校的最高使命的有机组成部分,这个使命就是:建造属于未来的校园。
费伊悄悄地申请了这所大学。
“要是这些人不是这么破坏成性和愤怒,”她母亲说,“我觉得普通人大概更有可能支持他们。
他们为什么不出去把支持者组织起来呢?提出解决方案,而不是砸烂一切?”
费伊隔着后院望向化学之星遥远的辉光。
她父亲这会儿应该正在工作,存心对全世界的新闻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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