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萨缪尔早知道母亲要走,他也许会多留意一些。
也许会更认真地听她说话,更加密切地关注她的行为,记下某些关键性的东西,把足够多的记忆塞进脑海,供以后慢慢取用。
他也许会有不一样的表现,说不一样的话,做不一样的人。
也许会成为一个值得她留下的孩子。
但萨缪尔不知道母亲要走。
他不知道好几个月来她一直在逐渐离开——悄悄地,一点一点地。
她将物品一样一样从家里拿走。
衣柜里的一件裙装。
相册里的一张照片。
餐具抽屉里的一把叉子。
床底下的一条被子。
每个星期,她都拿走一样不同的东西。
一件毛衣。
一双鞋。
一个圣诞装饰。
一本书。
慢慢地,她在这幢屋子里的存在感越来越稀薄。
她这么做了快一年,萨缪尔和他父亲才觉察到一丝异样,某种不安定感,某种令人困惑的损耗感,时而令人不安甚至预示着灾难。
他们偶尔会突然有所察觉。
看着书架,他们心想:我们的书好像不止这几本?走过瓷器柜,他们很确定缺了什么。
但究竟是什么呢?他们说不清楚——那是一种印象:生活中的细节正在重组。
父亲和儿子不知道,不再吃炖菜的原因是炖锅已经不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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