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从身边拿出一块旧的自行车内胎,用刀子割了一块下来,修好形状,开始补鞋。
“蔡叔。”
背后有人叫了一声。
回头一看是齐岳,她有点不好意思,怕他问这么破的鞋还有补的必要吗?转念一想,师傅都说可以补,当然有必要了。
不到十分钟,鞋补好了,师傅问道:“晚饭吃了吗?”
两人同时回答:“没有。”
“走,上我家吃去,师母晚上炖了牛肉和藕汤。”
星雨没有去过师傅的家,平日里焊工班聚餐也都选在外面的小酒馆。
关于师娘,大家都说,师娘的脾气特别好,师娘人特别热情、师娘比师傅还好说话。
师娘爱做媒,曾经撮合过十几对,成功率高达80%。
师傅的徒弟只要还是光棍,就是重点帮扶对象。
没人告诉她师娘长得不好看。
三角眼、厚嘴唇、脸上布满了黄豆大小的黑痣。
家中很不整洁。
一摞一摞的报纸杂志堆在墙角,地上肉眼可见食物的残屑,沙发的罩布全是洞,像是被狗咬过的。
厨房是重灾区,灶台上凝着一层厚厚的黑油,白色的墙面已经变成了焦黄色。
排风扇还能转,带着沉重的油垢转得很吃力。
菜很多,肉块很大,黑乎乎的好像味道很重的样子,吃在嘴里却是寡淡的,好像忘记放盐了。
星雨对食物没什么要求,能吃饱就行。
她吃了满满一碗,师娘以为她爱吃,不停地给她夹菜,星雨也是来者不拒。
相比之下,齐岳的块头是星雨的一倍,吃饭却斯文至极,他说不饿,中午朋友请客吃撑了。
吃完饭两个人都抢着洗碗,齐岳用钢丝刷把炒锅擦得锃亮,星雨说:“擦干净了?”
“干净了。”
“锅底呢?”
他把锅翻过去,锅底光可鉴人。
齐岳父母的家就住在蔡师傅的楼上,吃完饭他坚持送星雨到公交车站。
两人一起下楼,一出宿舍大门他就说:“稍等一下,我有点想吐。”
他躲到一棵大树下,她听见呕吐的声音,过了片刻,他终于走出来,脸色惨白,身子打晃。
“要紧吗?”
她说,“去医院看看?”
“没事,已经好多了。”
他站不稳,又去吐了一次,然后坐在花坛边休息。
旁边有个小卖部,她去买了一瓶水,给他漱了漱口。
又买了一杯酸奶,菠萝味的,帮助消化。
“师母的菜是全厂有名的黑暗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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