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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是因为陪伴与依赖吧。
我与曾黎自小在一个村寨长大,但那时我们的关系并不要好,我们甚至都没多说过几句话。
只是知道村子有这么个人罢了。
我上面有两个姐姐,爹娘终于在第三胎迎来了个带把的大胖小子,却没想到这个小子越长越歪。
从小我便与其他小男孩不同,我总是追随在两个姐姐的屁股后面,看她们编花篮,跳皮筋,梳辫子。
村子里的其他男孩嘲我是个二椅子,连两个姐姐都对我分外排斥。
那时我还小,对性别的观念还很模糊,但他们的话却深深刺痛我。
这种痛苦一直持续着,随着弟弟的降生,达到了高潮。
弟弟出生后,我在家里的位置越来越边缘化。
那年我十六岁,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爹娘总说我丢人败兴,两个姐姐说我是个不男不女的变态,隔壁的老王头说我是个骚货……
从小到大,我每年的生日,全家人都不记得。
唯独隔壁老王头记得。
我厌恶生日。
每当这天,老王头便会拿着从村里小卖店三块五买的劣质奶油小蛋糕叫我去他屋里过生日。
真恶心,还把我当小孩子骗。
随着我越来越大,隔壁的老头越来越年迈,他已经构不成我的恐惧与害怕。
我在这个村庄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便是每天翻山去镇子上学的路上。
这两小时的路程,蜿蜒流淌的小河,横行霸道的小螃蟹,以及水里的小鱼,都是我童年为数不多的好风景。
这份快乐并没有持续很久,爹娘商量过想让我辍学跟着村里的年轻人去外地打工,说是村里老曾家的丫头早早就去城里打工了,每年都拿不少钱回来。
说实话,去外地我是愿意的,但我却不想辍学,李老师说,学习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想等上学找机会问问李老师。
可是却没机会问李老师了,爹娘直接不让我去了,我被关进了房间里。
其实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正如我的出生,以及性别。
房子被吱啦一声打开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逆着光进来一个少女,年纪和我相仿,十五六岁的样子,梳着两条辫子。
爹和她交谈间,我才知道她就是爹口中进了城有本事的老曾家的丫头,爹是让她劝我跟她去城里打工的。
她确实劝我跟她走了,但意外的是,却不是去大城市打工,而是跟她去镇上,她会供我读书。
我拒绝了她,她家那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
谁知第二天,曾黎又来找我了,劝我跟她走。
这次我听了她的话,骗了我的爹娘,答应跟她进城打工。
到镇上后,曾黎帮我找了一所私立中学,交了学费办了入学,她便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告诉我,好好念书,当是替她念了。
我想我比她好命,她没有像我一样,能碰到她这样的人。
我与她在一起时,那时我刚进入大学,所有的东西都是新鲜而陌生的,只有曾黎能缓解我内心的不安,我频繁与曾黎保持着联系,关系自然而然便更近了一步。
有一次通话中,曾黎却在电话那头兴致不高,在我的追问下,才期期艾艾地告诉我,她爸妈让她回家相亲。
之后几日便一直联系不上曾黎,我内心陷入不安。
决定这几日回老家一趟,事实上,自跟随曾黎出来以后,我再也没和家里人联系过了,对那里的记忆逐渐遥远陌生。
经历了两天的路程,我回到了老家,这里和以前相比变化很大,村里的路也修得平坦,许多家的房子都翻新重盖,生活条件看起来比小时候要好很多。
路过了我的家,看到门口的姐姐抱着孩子在喂奶,我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她都没认出我,我想我和这个村子一样,变化都不小。
村里老王头的院子看起来很是荒芜,长满了杂草,土坯房早已破败不堪,他可能早就死了吧,想到这我甚至有些高兴。
一路走到了曾黎家,我看到了坐在门口抽着旱烟的老曾,老曾那时正和一帮老男人坐在一起,吹嘘养女儿的好处,小时候送外面打工给家里挣了不少钱,现在到年纪了,儿子该成家了,把姑娘嫁出去挣个讨媳妇钱。
《食指死因不明苏苗》第 15 节 罪与盲(第16/20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