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4年5月4日 星期三 晴
地点:老王家
出场人物:老王 咪咪方
老王:由死复生很美妙,由离去变归来很美妙。
上次说到一半脑子干了,睡了一觉又有了,可以再说一点。
上升,上升,无限上升;上升到一定高度,就在另一个所在了,就看不见下面的事了。
当你发现坐得很稳,很温暖,景象变成视窗,面朝一个方向,就在飞船里了。
每回都是这样。
飞船是透明的,飞向地球的。
宇航服也是透明的,我好像说过,塑料夹克。
穿上就动不了,装在那儿。
飞行过程身子骨完全蒸发,只保留意识,这样长途飞行也不用吃东西。
舱里好像无人驾驶,只有一圈圈放射出去的短虚线,地上的人看见以为在发光。
没有词形容地球,除了美丽焊蓝色。
“亮丽”
我很不满意,想找一个比方,珐琅、景泰蓝,可以喻其斑斓,无法喻其大。
射进一个星球时,那巨大的弧度,你也很大,它也很大,也无可比拟。
进了人世间一条街,一所阁楼,三支曲子的工夫,身体才重新凝聚,由耳朵至眼皮,至手背至脚趾,一处处寒毛恢复飘动,可以站起来走了。
牙关一直紧咬,恨不能咬碎。
更正一个观念,高处不寒冷。
咪咪方:你信吗?你这一趟。
老王:还好啦。
我在走这一来回的同时,一只单眼球的三分之一黄豆大小那么一个凸镜还在酒吧,在看一些人在玩,也听得到他们说话,压在一个声道里。
就在我认为我是耶稣的时候我也没忘了我还是北京老王。
在广场的时候我强烈感觉这是我的前世,降落回酒吧第一想的就是赶紧划清界限,这不是我,是方言,是他在那么想——那么看。
我入侵了他。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窥视了他,加了一磅。
这样想,我好受多了。
咪咪方:他怎么样?信以为真了?
老王:我想解释一下,三十年前尽管没有现在看得清楚——当然现在是否清楚也两说着——但我们对所有的事情都谈不上信。
我们谈这种事不用信和真不真这样问,会问——你觉得这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
当然我们非常倾向这是一个客观——我们不看它也存在。
我们看了,就像哥伦布站在船头看见了美洲。
客观了才意味着真和信——以我们当时的头脑。
我们最不相信自己,非要看到周围可以触摸的客观帷幕才有真实感。
一说到真就是指大眼瞪小眼,只把信任票投给它。
发生在自己一人眼中,不能使众人一齐看到,皆为虚幻。
这叫唯物主义者吗?我不知道,至少我过去一向是这么认为的,我,是唯物那头的。
咪咪方:现在你们是两个人了。
一个人不足以成事,两个人可以互相作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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