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刺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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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表面这么笃定,其实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一方面是因为段朝泠的心思一向难猜,她时常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所以不清楚自己说得究竟是对是错;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刚刚把话讲太满,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自己擅自评论他的私事。
段朝泠倒没说什么,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情绪并无起伏。
夜里温度低,风裹了寒意吹过来,刺骨的冷。
他站到她面前,替她挡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纸面,隐约能瞧见秀气的字体轮廓,但看不太清内容。
“写了什么?”
他随口问。
宋槐用手遮住,狡黠地笑了一声,“秘密,两个都不能告诉你。”
“我自己的那份也不能?”
“不能。”
段朝泠挑了挑眉,也就没继续问。
等写完他的,宋槐站起来。
蹲久了的缘故,腿部僵硬发麻,还能隐隐感觉到抽筋的疼痛。
一时挪动不了,只好在原地罚站。
段朝泠看了眼她忍耐的表情,俯下身,单手握住她的小腿,用不重不轻的力道揉捏,试图缓解她的酸楚。
他对她的照顾向来事无巨细。
宋槐定定望着他。
视线由上至下,不像以往那样一味地仰视。
“叔叔。”
她轻轻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是宋槐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有种预感,觉得“他和她的家人是旧识”
这点或许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
段朝泠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慢条斯理地做完手头的动作,抬眼问她:“感觉好点儿没。”
小腿传来的痛感已经消失,只剩下微弱的钝麻感。
宋槐点了点头,嗡着嗓子说:“好多了,谢谢叔叔。”
段朝泠站直身体,目光投向凝结成冰的河面,神情淡淡的。
“有一年除夕,老爷子让我大哥负责备菜,一桌子菜,大部分都是海鲜。
我和我母亲都对海鲜过敏。
后来为这事,我去找老爷子理论,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做了冷处理,默许了我大哥的这种做法。
那时候我和你现在差不多大。”
没想到他会突然对她袒露心声。
这似乎是第一次,也是十分难得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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