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透过窗缝拂过脸颊，沈诗堪堪回神儿，微微垂眸不再瞧着谢景，硬着头皮道：“舍得。”
谢景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一滞，看来真伤了小姑娘的心了，心想着要不要坦白自己的心事。
“诗诗，乖乖抬头看我。”
说罢，便不给沈诗躲闪的机会，细长的手指捏着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缓缓抬起，怕弄疼小姑娘，也只是稍稍用力。
沈诗无法，只得嘟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眼里也没有往日的欢喜之情。
谢景感觉这种目光刺眼的不得了，微微低头，忍不住在沈诗眼睑上轻轻一吻，停顿几秒，再起身是耳尖已微微泛红。
沈诗察觉到那柔软的触感，不由得一怔，随即泪水便夺眶而出，嗓音颤的不行：“你……你耍流氓。”
谢景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沈诗接着哽咽说道：“娘亲说只有我未来的夫君才可以亲我的。”
谢景不知沈母为何会和沈诗谈及此话题，他虽想知道但此刻也顾不上了。
眼前的小姑娘一声接着一声地抽泣，微卷的睫毛上挂着惹人疼惜的泪珠，瞧着便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谢景心疼的不得了，但既然迈出第一步，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朕当你夫君如何？三年后你及笄之礼便是朕的封后大典。”
沈诗听的一愣，睫毛轻颤，泪珠要掉不掉的。
随即便是慌张的拒绝，“不行。”
简洁明了，毫无犹豫。
谢景眼里的波澜已经如惊涛骇浪，但还是耐着性子颤声问道：“为什么？可以告诉哥哥吗？”
“不愿意。”
听娘亲说，皇帝是有三千佳丽的，她虽年幼，但也是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愿。”
谢景不自觉地轻声呢喃，原来她对他真是没有男女之情，如今窗户纸已破，连最后那丝希望都已烟消云散。
临了，他还是不甘心的说道：“你能接受朕像抱你一样抱其他的小姑娘吗？会对她笑，会宠她。”
“并且，只要朕不愿见你，你见朕一面将如登天一般困难。”
沈诗心神恍惚地听着这些话，双眉微蹙，片刻后，仿佛想通一般，轻声回答：“能。”
只是应声过后，便感觉心里某处一空。
当时她还年幼，尚且不懂这种感觉代表什么。
只此一字，便将谢景本就有些破碎的自尊践踏的连渣都不剩。
“好，若是想回家便告诉陈尘吧，他会打点好的。”
嗓音很轻，轻的像是被风一吹就能消散一般。
说罢，便把沈诗放在床上，神色冰冷地走出殿外，直达小花园。
沈诗也不拦着，呆愣愣地瞧着谢景淡出视线。
谢景的背依旧挺直，只是不知为何，她仿佛看出一丝孤独的意味。
秋风萧瑟，吹过小花园里些许干枯的草地，草叶摇晃，谢景孤身一人，凄凉尽显。
以往是他不喜娇花，如今是他留不住娇花。
娇花与劲草终究不可共存。
他又要一人了，没有暖意的阳光，没有美艳的娇花，一切美好的事物他都要不得不奉还了。
陈尘赶来时，谢景已经恍若无事地批阅奏折，只是身旁未见那个默默看书的小姑娘。
谢景听见脚步声，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抬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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