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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赶至柳尚门前时,见门户大开,顿觉不妙,几乎是冲将进去,就见柳尚呆呆坐于桌畔,愣愣盯着案台之上的灯烛,面上的神色一时惘然一时欢欣一时悲哀,竟是浑然未曾留意到郭旭。
郭旭见柳尚无碍,方才放下心来,环视屋内,见并无打斗痕迹,不觉心下生疑,正欲开口询问,就听铁衣高声喝道:“柳老爷子,你怎样了?”
却是铁衣挂念柳尚安危,不及进门便已急喝有声。
柳尚经此一喝,方才回过神来,茫然看向郭旭,愕然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此言一出,莫说郭旭愣于当地,连刚刚赶至门口的铁衣辛力等俱都愣住了,铁衣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柳老爷子,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明明看到那黑衣人从你房中出来,你竟不知么?”
柳尚听到铁衣提及黑衣人,身子微微一颤,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未几忽的大声喝道:“什么黑衣白衣人,我未曾见过。
”
铁衣一愣,还想着是柳尚当真未曾见到,不觉“咦”了一声道:“那人身手竟如此之快,连柳老爷子都未曾发觉么?赵兄呢,赵兄在哪?”
柳尚冷冷道:“他白日间练功太过,适才我帮他推功运气,点了他睡穴让他睡下了。
程少局主说什么黑衣人,在下毫不知情。
”
程铁衣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当真的是那人身手太好,郭旭不动声色,只辛力抱着佩剑倚着门框不住冷笑。
正当此时,封平与采玉等过来,见众人都不言语,不觉有些诧异,采玉道:“郭旭,方才听说有人夜闯山寨,是什么人?寨中有无损伤?”
郭旭摇摇头,向采玉递了一个暂勿相询的眼色,采玉心下会意,拉了拉段绫罗便欲回房,忽听辛力冷笑道:“白日里我只当是有人功力不济,现下看来,不但老眼昏花,连脑子都不大灵光了。
”
郭旭听辛力说的浑不客气,因怕柳尚心中着恼,忙使眼色于辛力,哪知柳尚一张脸木木然,竟似半分波澜都无,半晌哑声道:“各位若无要事,便请回房吧,老夫连日奔波,着实倦的很。
”
语罢,也不待郭旭等开口,颤巍巍扶着桌子站起,自向内室去了,竟是将一干人晾下了。
铁衣看向郭旭,正待开口,就听辛力懒懒道:“听见没有,人家倦的很了,我们还杵在这作什么?”说着便向外去了,只是临走之时,忽的回过头来,不易察觉地冲封平使了个眼色。
院中原本聚了一堆赶过来的小喽啰,见辛力回走,也都应和着去了,封平微微露出笑意来,向采玉道:“采玉,夜已深了,你和段姑娘先回房歇息吧。
”
采玉心知几人必有事相商,微微点头,携了段绫罗自去了。
铁衣和封平拉出门外,耳边听得门轴转动之时,却是郭旭反手带上门扇,亦跟着过来了。
几人也不言语,只是闷头疾走,连过几爿屋子,屋角处转出一个人来,道:“随我来。
”
正是辛力。
再走一会,就听封平笑道:“此处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
铁衣心中一动,四下看时,却是到了寨门之下,彼时正值夜半,月洗崖顶,冷亮如霜,向内看寨中杳无人声,向外看便是断绝峭壁,视野平展无碍,不怕隔墙有耳,确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就听辛力道:“你也发觉不对了?”
铁衣一愣,封平从旁接口道:“那是自然,铁衣所见,柳尚所言,我信铁衣多些。
”
铁衣这才省得几人是疑上了柳尚,心下却仍有几分不信,道:“你们是说柳老爷子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
辛力懒懒道:“我头一次见柳老爷子,我当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撒谎——可是一个人如若不肯说真话,必是别有所图。
而他柳尚所图的,必不是我江龙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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