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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八年,闹干旱,我家的杏树却长得极好。
清晨,我挑着一担杏果出门,准备翻过连廊山,去县城卖了换点吃的。
下山的时候已是傍晚,没有盘缠,我只得借宿道口客栈的马圈。
半夜,有人重重地敲着马圈的木板门,将我叫醒:
「快跑!
这是黑店!
」
叫醒我的人是个书生,下午住店的时候打过照面。
他一袭灰布长衫,背着个打了补丁的蓝布包袱,气喘吁吁地小跑在前面。
我们一路跑到半山岗的密林深处,他才停了下来。
「小……小兄弟……好险……」他拍着我的肩膀,「差点……我们俩就着了那黑店的道道了!
」
我透过树枝望向山下,道口那间客栈亮起了灯。
一个滚圆的中年女人,操着杀猪刀走了出来,那是老板娘。
她探到马圈看了一眼,兴许是没找见我,啐了一口,转身进了屋。
我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抱拳作揖,感谢书生。
书生摆摆手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必客气。
他说他叫冠升,是个秀才,准备去县城衙门讨个主簿的差事。
家里上下都打点好了,卖了一头猪,才疏通了关系。
本想着在这客栈落个脚,明日一早便进城。
没承想,半夜听见了磨刀的声音。
他家是镇上的屠户,打小对这磨刀的声音就敏感。
醒来一看,就听见老板娘跟身边的店小二合计,要剁了我俩,做人肉包子!
好险!
听了冠升的话,我吓得手脚发麻,惊魂未定地向他连连道谢。
天还未亮,冠升说可以再眯上一会儿,等东方既白,再继续各自赶路。
他说,以防万一,我俩可轮流值夜。
一人盯一个时辰,天也就亮了,他可以先来。
白天赶了一天的山路,确实累坏了。
我不假思索,谢过他之后就靠着树干坐下。
刚眯上眼,脑中轻飘飘一阵,便睡着了。
但我睡得浅,朦胧间感觉身边有人踩着枯叶走动的声响。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感觉无法动弹,我被一根粗麻绳绑在了树上。
前一刻还表面羸弱的书生,此刻却面目狰狞地看着我。
他手持一柄短匕首,闪着寒光。
「冠升,你……你要干什么?」
他咯咯咯笑着,半蹲在我面前,冰冷的匕首贴着我的脸:
「我看你面色红润,气血不错,应该有颗好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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