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你的孩子……”
顼心若被剜了一下般地疼痛,不禁牵出一丝痉挛似的苦笑。
事隔许久,他到底还是无法忘怀。
本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只被颢这句不经意地陈述事实的话一挑,便又汩汩地涌出血来。
片刻无语。
待心情略略平复了,顼又问:“她从庆寿宫回去以后呢?”
颢黯然:“她似乎有点不开心,神情有点恍惚。
当时是我疏忽了,我本该追问到底的。”
“那么,”
顼问:“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在庆寿宫的情形呢?”
颢摇摇头:“她没说。
她死后我想找随她进庆寿宫的宫女问,但三个死了一个哑了,无人可说出真相。
太皇太后也不肯说。”
顼再度沉默。
半晌才又一次开口缓缓问道:“颢,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你必须认真诚实地回答我:在她从庆寿宫回去之后和落水之前,你有没有与她发生任何争执或不愉快的对话?”
顼的表情非常严肃。
“陛下!”
颢直视顼,语气微微有些激动,双目霎时隐有红意:“您是否认为,是我与菀姬吵架,以致于逼死了她?”
顼蹙眉。
眼底寒意油然而生。
他们彼此逼视,目光相击,空气在那一刹那冷却凝结。
良久。
顼终于先撤回了充满攻击性的眼神,忽地笑了笑,说:“没有就好。
现在晚了,你先回去罢。
我会好好封赏你的。”
颢暗自低叹。
俯身向顼行了大礼,便起身离去。
他不想争了。
他知道菀姬是他们兄弟间一个最难解开的心结,稍微一碰,两人都会感到疼痛。
而他的一生是注定要在这个心结的阴影下无止尽地消磨下去了。
现在的他,已无能力争取自己喜欢的生涯。
顼后来给颢厚加封户,又进了两个俸禄很高却无什么实权的官职给他,同时把他的兵权撤得干干净净,甚至私下还授意负责记录史实的官员在写到西蕃之战这一节时把功绩全归于王韶,对颢只字不提。
颢倒并不介意这点。
他所惋惜的只是已经失去的相对自由的戎马生涯。
现在他重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无目标无追求地黯然度日的状态,他憎恨这样的生活,却无可奈何。
他的姐姐舒国长公主和姐夫王诜非常同情他,这时给予了他许多亲情友情上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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