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柳平避过满天松针,已退出七八丈,避过十二点精光,又去了丈余远,再避过那一记穿心飞刃,又退了十余尺,等到闪过飞镖与铁蒺藜,又再退了十六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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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己退出了悬崖。
他连忙收势,凭他深厚的内力,虽硬把退势收住,但已踏出了悬崖的脚步,便无法制止地下沉。
冷柳平这一次估计错误,无情这次的一扑,是想扑至他背后,截断他退路,以使他不至跌落山崖的。
两人身形闪动如疾电,那时语言根本来不及表达。
可是冷柳平误解了无情的意思,以为敌手要全力出击,于是退得更急,终于下坠绝崖。
这片土地虽只是山腰,但离地逾两百丈,这样落下去,只怕未到中途便被尖棱的岩石砸得个粉身碎骨。
冷柳平只觉一阵昏眩,重心顿失,往下落去,怪叫一声,双臂乱舞一通,想抓住些什么——左臂一紧,一件东西已紧紧扣住他的左腕。
人手,无情的手!
可是无情出手虽及时,内力却不济,被冷柳平下坠之力一扯,不禁往下沉去。
无情人已给扯离崖沿,翻身下坠,但他下坠之势,却不似冷柳平那般猝不及防,故能及时抓住崖边的一片草根与泥块。
这一来,无情挂在崖边,另一只手仍紧扣住冷柳平的左手,冷柳平的身子在半空不住摇晃。
无情勉力想把冷柳平抡上去,可是内力大弱,无法办到,想自己扳身撑上,但身负两人之体,也力有未逮,尝试了几次,手已酸麻,只怕就快支持不下去,只好不敢再试,任由自己吊在那里。
冷柳平惊魂稍定,仍不禁问道:“你为甚么要救我?”
无情道:“因为你连铁环都未发出过,我怎能让你死。”
冷柳平闭上嘴巴好一会儿,忽然道:“放开我吧!”
无情道:“为什么?”
冷柳平道:“因为我在,你撑不上去的。”
无情冷笑道:“看不出你是个婆婆妈妈的人。”
无情与冷柳平就吊在悬崖上。
日暮猿啼急,寒鸦点点飞,翠峰九重,满天血霞,黑夜已迫近眉睫。
无情的手,也越来越无力。
冷柳平沉默了良久,忽然道:“你骂我没种也好,婆婆妈妈也
好,我还是要求你一件事。”
无情道:“为甚么?”
冷柳平道:“放开你的手。”
无情烦恶叱道:“闭你的口。”
其实,此际冷柳平若要借力一扯趁势,身跃上山崖,也有六成把握,可是这么一来,力已将尽的无情就势必给他扯落断崖下去成肉泥。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沙沙之声,脚步声。
风急,霞落,暮已至。
冷血和铁手,仍是找不到冷柳平的踪迹。
几乎在同时的,冷血和铁手在一片桑树林里止了步。
铁手道:“不对。”
冷血道:“冷柳平冒险救了追命,而他与追命又并无恩怨,一定另有所图。”
铁手道:“问题是他所图的是什么!”
冷血道:“棺材店前的一役中,无情曾激走冷柳平。”
铁手疾道:“冷柳平誓要与无情在暗器上较个高低,决一死战。”
冷血急道:“但冷柳平怕的是无情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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