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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语见她不回,便撒娇道:“娘,你就告诉孩儿吧,皇上的正夫是叫凤君吗?”
沈母古怪地看他一眼:“你在说些什么胡话,皇上又是什么称呼,这凤君是官家的正夫,寻常人家可不能如此称呼。”
沈轻语呼出一口气,他忘了娀朝没有皇上的叫法,大家都称呼为官家。
所以他刚刚看到的,是柳月生的封君大典,柳月生未来是娀朝女皇的正夫!而且他发现那个女皇的脸,跟欣欣的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八九十,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沈母见他又在发呆,断定他是身子乏了,唤来香茗:“香茗,小郎君的药可熬好了?你扶他进屋里休息,晚间起风了,若是冷,屋子里烧炭便是。”
香茗领命,扶着沈轻语往屋子里走。
沈轻语往连廊看了眼,邬秀才跟杜大夫早在他发呆时回了房,他身为男子,被沈父明令禁止不能踏足两位女租客的房间,看来这两位的高光时刻又得往后延。
回到房里,他喝了口茶稳住心神,细细梳理起柳月生的背景。
柳月生到沈家时有三个月的身孕,他说妻主已经去世,是来汴京投靠亲戚,哪知亲戚早就搬离了汴京,他发现自己有孕后,大夫建议不宜奔波,他便决定在汴京先租房住着。
柳月生在怀孕期间没有工作,但吃穿用度上没有短缺过,加上有张醇瑛帮衬着,顺利地生下了欣欣,等他身子恢复后,才去当了厨郎。
现在细细想来,柳月生的一些说辞漏洞百出。
若是妻主已去世,柳月生却从没在清明中元等祭拜亲人的节日里给她烧纸敬香,他说自己是山里农户家的儿子,却又能在人口百万的汴京中租下一屋略大的厢房,还能在没有收入来源的情况下不愁吃穿。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在逃富家公子哥?在逃亡的途中遇到微服私游的皇女,两人一夜风流后柳月生便跑了。
沈轻语笑笑,他最近看那《笼中月》看魔怔了,竟然把里头的情节往柳月生身上扣。
柳月生绝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哥,他的手指比寻常男子要粗,一看就是干过粗活,但他也不像是山里出来的人,只因京城里的厨郎手艺绝佳,会的都是八珍玉食,山野村夫又怎会这些。
沈轻语越想越头痛,想不到自己身边竟然有这等人物。
这汴京城真真是卧龙藏虎之地啊。
夜晚,三进东厢房中,架子床边一盏红烛燃得噼里啪啦。
欣欣乖巧地躺在爹爹的怀里,在烛火的照耀下,她的睫毛又密又翘,投在眼下格外乖巧。
柳月生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担忧,女儿与那人长得也太像了些。
“爹爹,你还在听欣欣说话么?”欣欣嘟着嘴有些不满他的走神。
柳月生拍着女儿的背,眉眼柔和:“你说,爹爹听着呢。”
欣欣眉飞色舞地说:“安哥哥家里养了好多猫儿,有白色的、狸花的、黑色的、红色的,我都数不过来啦,他还给猫猫们搭了窝,也跟我们住的房子一样,只是小了许多,每只猫猫都有自己的小房子,真有趣。”
柳月生安静地听着,时而提问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是欣欣在说。
欣欣虽才三岁,但已能识千字,比同龄孩童更为聪慧懂事,他想,女儿的样貌和聪慧应是全都承袭至那人。
“还有啊爹爹,安哥哥的厢房中挂着一幅画呢。”
“什么画呀?”
欣欣凑近柳月生的耳朵,神秘兮兮道:“画上是一位貌美的女子呢,安哥哥说那是他的心爱之人,还说他是看我长得与他心爱之人十分相像,才同意将我带回家中选猫儿的呢。”
柳月生怔住,他咬了咬唇,问:“欣欣可是觉得画上之人与你长得相像么?”
欣欣歪着头想了下,点头:“确是有几分相像。”说完便打了个哈欠。
柳月生垂下眸子,抱住女儿,沉声道:“欣欣,答应爹爹,你以后再也不要乱跑了,爹爹会伤心会害怕的,你不能丢下爹爹一个人,知道么?”
欣欣一个劲点头,也哄着爹爹。
不一会儿,欣欣睡着,柳月生看着女儿的睡颜,恍惚了一瞬,他起身熄了灯,躺在床上闭着眼。
他想,她那么矜贵貌美,京中只要见过她的郎君,哪个又能不迷恋她呢。
只是欣欣如今长得越来越像她,再不能让她与安府的人来往。
柳月生心生悲怆,当初他假死从太女府中逃出,心灰意冷之际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在张醇瑛的帮助下一直隐居在这人口百万的汴京城,他小心翼翼改了名字,与女儿相依为命,只为求余生安宁。
只是女儿的长相让他开始忧心忡忡,但又转念一想,大隐隐于市,她是尊贵的太女,他是已“死”之人,就算欣欣在市井街头与她相遇,也不会想到这是她的女儿罢。
《跟天下第一嫁差不多的》第五章(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