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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红运气一直就不怎么好。
她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身材凹凸有致,只是因为学历不高,时常会有些自卑。
艳红鼓足勇气第一次向一个男的献身的时候,那男的爽完后,点上烟,捏着鼻子说她腋窝底下有狐臭,然后连房费都没给她,就跑路了。
艳红是我开客栈以来,第一个跑来客栈给我讲故事的女孩。
她说,你可以写我,但名字一定叫艳红。
我猜艳红这名字也未必是真的,毕竟,谁会愿意赤裸裸地把自己的伤口扒开给来来往往的人笑话呢?
1、
艳红第一次向赵大伟献身的时候,被斥责腋窝底下有狐臭。
那一刻她就蜷缩在小旅馆的床上,沾着黄斑的床单皱皱巴巴地粘在她身子底下,那个男的就那么皱着眉头,压在她上头,一副承受了很大委屈又难以为继的样子。
还好,这人还算顾全大局,善始善终地跟艳红完成了生命大和谐,然后点了支烟,抽完,拿灰扑扑的土布鞋捻了捻。
撂下一句,你找个诊所去看看吧,再不济去买点偏方治治,太味儿了。
说完,男的就穿衣服走了,他说他下楼买烟。
可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那男的也没再回来。
艳红愧疚极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拿着不洁的身子勉强了别人。
艳红收拾了地上发酵了一宿的卫生纸,从包里抽出一个塑料袋,把垃圾收好,扎紧,下楼准备扔掉。
地板上还扔着一条那男人的内裤,颜色褪了一些,捻起来细细一看,鼓囊囊的那地儿,还破了个指甲盖大小的窟窿。
艳红找了袋子包了包,一并塞进自己的行李包里——她是打算要还回去的,不管别人做不做人,她艳红是要做个人的——就算是个破烂儿,她也不贪人家的。
艳红从小顶怕给人添麻烦,更怕小旅馆前台那个大妈看到这一地卫生纸后戳她脊梁骨。
艳红打小出生的那个村子,早早地教尽了她如何一言不发地看尽别人家的丑事儿,然后一转脸,就当笑话说给旁人听,在一片浪笑声末了,拎起马扎,啐一口浓痰,骂得要多破鞋有多破鞋,再若无其事地回家做饭,第二天凑到一块,还要把昨天的事儿拎出来再说一遍,一遍比一遍有细节,像是真在这些人眼里光溜溜地演过似的。
越是懂什么,就越是怕什么。
所以,就算是住旅馆,她也是要收拾停妥了再离开。
其实这是艳红第一次跟男人出来。
2、
一开始,她害怕极了,担心前台的大妈会要她出示结婚证,如果她拿不出来,肯定会被人认定是不三不四的坏女人,可大妈只是叼着烟,肥厚的嘴唇上下一合,就扔给了她一张房卡。
开房的钱,120块,连同押金80块,总共200块,是她先垫上的。
赵大伟说得晚到一会儿,有点活没干完,所以就得麻烦艳红先把房费交上,等他来了,会还她200块。
赵大伟说,我赵大伟是不会让女人吃亏的。
可赵大伟办完事,不但给艳红安上了一个狐臭的罪名,开房的钱提都没提,就跑路了。
艳红收拾好房间后,还没等出大门,还是被旅馆前台的大妈给喊住了。
「这就走啊?坐着稍等一下吧,我们查一下房!」
艳红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旅馆查房到底是要查些什么,只好木讷地坐在一个破得露出棉絮的破沙发上,等着。
过了一会儿,大妈叼着烟出来,冲她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床单脏了,押金退不了你了,行了,走吧。」
艳红红了脸,赶紧道歉。
要走,又折回来,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小盒枣糕,涩涩地推给了前台大妈:「姐,您尝尝,给您添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
你住店就住店,送枣糕给我算个怎么回事?大妈开旅馆开了这些年头了,头一次碰见客人给自己塞吃的,好奇怪的浪荡人。
大妈牙缝里的瓜子仁像是受到了惊吓,呲得老大,抠了又抠,还是没动,大妈索性放弃了探索,鼻子里哼出来一声「嗯」,下巴点了点「住宿登记」塑料牌牌儿旁边的一小点空地儿。
艳红见大妈收下了,嘴角一笑,看了一眼时间,高高兴兴地往老电梯那走着,电梯门刚打开。
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闷响,像是什么被丢进了垃圾桶的声音。
《理智与爱情我们该做那1%的人免费》第 12 节 艳红的倒霉情事(第1/13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