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突然得了三根鸡毛,岂有不当令箭的道理,立刻打点行装北上,直奔澜州。
然而这一趟却未能称了她游山玩水的心。
沿途骚扰不断、劫掠连连,倘若平常商贾人家,早不知在哪个山头身首异处。
她一边义务扫荡路匪流寇,一边体会战事将至世道纷乱,仲不如往常雀跃,又思及要跟哥哥打一场不情之战,心绪更是一落千丈,抵达楚和镇时宛如一枚霜打的茄子,黑面黑心,郁结难当。
“你怎么搞的?”
陆珩一进客栈便见小闲抖抖索索,背靠炉火紧裹狐裘,像条冻惨的狗,手中杯盏片刻不停,看不出是饮酒暖身还是借酒浇愁。
“冷。”
她从牙缝蹦出一字,继续灌酒。
南方住了几年,竟忘记澜州二月有多可怕,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
“以前你都怎么过冬?”
陆珩失笑。
“缩起来,冬眠。”
“龙家确实待你不薄。”
“人家娇弱嘛。”
她张口又是一杯。
小时候被庸医滥用虎狼药,搞得气血两虚,三伏天也手脚冰凉,过冬好比过鬼门关。
老头把她娇养着,入冬就搬进藏书阁,有地热取暖,直到开春再出来活动,其间一切功课与训练全免,亲闺女也不见如此优待。
“少装怪,起来上路。”
陆珩将她拖出门。
“上哪?”
“深山。”
所谓深山竟是深极,小闲在擎梁山十年加起来也没走过这么多山路,车行在陡崖深谷中,风声凄厉,似千万狼群在身边呼号奔走,踉跄颠了两个对时方进入平缓高地,陆珩却没有歇脚的意思,又引了车马往密林中去,云杉紫椴遮天蔽日,昏然不辨日夜,这般又走了不知多久,始终回答“快到了”
,等终于停在一家荒村野店前,天黑透,小闲也饿透。
“这就是你说的上等地方?”
若非她饿得脚软体乏,必对陆珩饱以老拳。
此处前有幽暗湿地,后有深山老林,倒像杀人灭口的不二去处,若不是跟陆珩有过命的交情,她真怀疑有仇家买她性命,令他骗她来此野地,剁吧剁吧捏成人肉烧卖。
“歇一晚,接下来要步行,得等天亮。
晚上收拾一下行装,拣要紧的拿,车先搁在这。”
“咱们究竟是去哪?”
“去解你燃眉之急。”
“啊?”
小闲腹中空落,粗茶淡饭直比珍馐佳肴,埋头吃得正兴起,一时没听懂陆珩的话。
“我猜,顾西园根本没有妥协的意思。”
陆珩得意道,“咱们得换方案,下猛药。
药引子我已经找好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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