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闲抿了口桂圆茶,架起双脚,拽得二五八万。
“我们带这小子干吗?”
“多个帮手也没什么不好嘛。”
里亚狐疑地打量敖谨,他们常跟这种达官贵人谈生意,但从来不与他们做伙伴。
小闲总说公子王孙最靠不住,为了狗屁的权势地位可以随便背弃兄弟,怎么今天反倒大意起来?
敖谨端坐于马车一角,面色青白如玉,不知是因为吹了整宿的冷风还是常年在暗牢不见天日,愈发显得眉如墨刻,严肃得不似个少年人。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膝下的茵席,仿佛突然对宛州编织技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直到被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扑翻在地。
“嘿!
拿开你的爪子,他现在不是猎物了!”
一颗桂圆核正中独角兽的鼻尖,顾小闲笑嘻嘻转头对敖谨道:“今后你来负责这只笨猫的饮食起居。
七公子,要和山药做好朋友哦!”
日头刚露个脸便隐入厚重的云层,几声滚雷过后,细雨仿佛舞姬轻盈的罗裙,从远方层层铺展开来。
敖谨僵坐在最末一辆辎车里,车上的油蓬不时被风吹开,送入一些青湿气。
他摊开手,指缝中兵戟磨出的茧皮已经变得绵软,就像他本人。
年少时的锐气已被漫长的牢狱生涯磨损殆尽,他花了整整五年时间,终于学会些许耐心和隐忍。
那个叱咤风云的淳国七公子死了,死于一场真相不明的浩劫。
现在他无家无国,无兄无父,以贫穷卑微的身份前往天启,只为真相而去。
百里恬那番话,多少在他心里激起一些波澜。
当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联军的中军主帐隐匿于长炀川的腹地,即便鹤雪士从空中侦察也难以发现,却被一小支蛮族散兵轻车熟路地摸了进去,只有奸细这个唯一解释。
只是……百里恬将矛头直接指向古伦俄,却有些费人思量。
大教宗与北陆的蛮子勾结,能有什么好处?
敖谨并不了解古伦俄的内心,毕竟除了那根把他从马背上放倒的黄杨木箭,他们不曾有过其他正面交集。
他会出于什么动机出卖三大诸侯?弱诸侯以强王权?历史上不乏类似的例子,诸侯国日见强势,于是天启城的贵人们开始忧心忡忡,继而想出各种堂皇或不甚堂皇的方法削弱之,牵制之……然而,谁会愚蠢一口气剁了三大国主的脑袋?如今唐国反了,淳国穷了,楚卫冷眼作壁上观,天启白白少了大笔的岁贡,根本没有落着任何好处。
不合理,怎样解释都不合理。
“想谁呢?”
顾小闲跳上敖谨乘坐的辎车,手上攥了半只金黄的盐酥鸡,啃得满嘴油光。
“吃么?”
鸡翅一根递上前,“秘制迷迭香西柠酱汁,澜州边境跟个羽人小姑娘学来的,准保口口销魂。”
敖谨淡淡摇头。
“有个道理,以前我也常讲给里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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