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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三联生活周刊》出版了一期封面故事《学会幸福》,这期封面故事在当年的销量排行第九,销量和口碑都超出我们的预料。
在那期封面的开头,我引用了马丁·塞里格曼的书,《认识自己,接纳自己——达成自我完善的经典心理指南》中的一段话:
「每个时代都有其特定的情绪。
20世纪50年代是焦虑的时代。
这种情绪基调是弗洛伊德奠定的。
他亲眼目睹了一个井然有序的世界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而新世界又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
当旧的价值体系被破坏,而新的还没建立起来时,那个时代就会充满焦虑和不安。
」
今天的中国与50年代的美国颇有相似之处。
但弗洛伊德的经典精神分析理论不仅不能解决中国的问题,甚至不足以解释中国人焦虑的成因。
在那期封面的采访中,北大心理系副教授徐凯文告诉我,「弗洛伊德的时代是强调神经症的时代,很多神经症的产生是因为超我(即道德感)过于强大。
而我们这个时代,道德感已经一步步让位于非常即时的满足,像婴儿般追求即时获得当下的名或者利。
在这样的过程中,我们会发现我们有越来越多的物质满足,却越来越多地开始失去自我。
」
在这样的焦虑背后,其实有整个社会很深层的不安全感。
根据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温饱问题解决之后,再高一级的动机就是对安全感的需要。
但在今天的中国社会,这个需要并没那么容易实现。
空气、水、食品,房子、工作、子女教育,都不能得到安全保障。
当然,这些都不是心理学能够解决的问题。
那么,心理学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哲学家陈嘉映,在我们这门「幸福课」的总序中说:
「幸福人人想要,但如果只是追求幸福,是否就太平庸了?」
他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平民化的社会里。
一方面,我们这个时代格外追求幸福,另一方面,我们这个时代,有很多人,又格外把幸福看做庸俗。
「即使我们还能够在今人的幸福观里看到一些德性的因素,这里的德性主要指的是善良和勤奋。
善良与勤奋本来就是平民的德性,古希腊人的德性表里没有这两项。
」
那么,幸福还是一个值得追求的目标吗?或者说,我们绕开社会环境的种种问题,而退缩到个体的层面追求幸福,是否是一种自欺欺人呢?
过去两年,《三联生活周刊》连续操作了一系列心理学主题的封面故事,包括幸福、选择、情绪、成长、童年、抗逆力等等。
作为主要的选题操作者之一,最让我个人感到震惊的是,原来我们大部分人对于内心世界的问题如此的漠视与无知。
何为自我?自我的核心是什么?
我们的才华在哪里,缺陷是什么?
心里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常常不知道过去与今天的关联,今天与未来的关联,童年在成年后的人生中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记,这些印记又会如何伴随我们直到老去?
……
无论工作、还是感情,我们经常做出一些奇怪的决定,当初看来似乎非如此不可,事后想想却觉得奇蠢无比。
至于为什么会做出这些选择,却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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