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那年,父母把我送去了寄宿学校。
这就是作为冰激凌商人的孩子的命运。
当你还是个婴儿或者小孩子的时候,可以时常跟父母一起去冰激凌店里。
可是等长大了,就要留在意大利,去上学了。
不过呢,到了漫长的暑假(意大利的暑假有三个月)就可以跟父母去荷兰了。
缺点是剩下的时间就得独自待在寄宿学校里,受修女的管教。
她们很严格,很传统,教我们看书、阅读、计算。
我是个很爱上学的孩子,常常趴在本子上,右手拿着一支笔,舌头从嘴巴里伸出来,卢卡经常模仿我的样子。
两年后,卢卡也被送到同一所学校,却无法适应修女的管教,觉得她们太严格了。
对了,她们还时常举起手来打我们。
“你不想爸爸妈妈吗?”
卢卡每天都问我这个问题。
“有一点。”
我试图坚强起来。
“我很想他们。”
“他们得工作。”
我说,“冰激凌机器得不停地运转。”
“转啊,转啊,转。”
卢卡说。
正如父亲跟我们说的一样:我们得好好学习,冰激凌机器得不停地转动。
卢卡觉得阅读和写作很难,跟我不同的是他完全不能享受其中。
他很讨厌看书,修女们一不留神,卢卡就会溜进寄宿学校长长的走廊里。
只要被发现,就会遭到年纪最长的修女的一顿打。
那个修女的下巴上长个一个疙瘩,疙瘩上还长出了三根毛。
不过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据卢卡说,她身上很臭。
“你闻不到吗?”
卢卡问我。
我摇了摇头。
“她只要举起手,长袍子就会跟着抬起来,那时一股奇怪的味道就会飘过来。”
也许是因为我经常看书的原因,书香对我而言就意味着寄宿学校的味道。
那些潮湿的旧书的香味好闻极了。
我把鼻子贴在纸上,一行一行往下看。
也许是因为那些书的存在,我对父母的思念才远不如弟弟。
夜里卢卡经常爬到我的床上来,我们紧紧抓住彼此的手,就像一条永远不会断的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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