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秘鲁的人与水-《从东方到西方跨过高山越过海洋是哪首合唱歌曲》

3秘鲁的人与水(第1页)

我们站在帕拉卡斯半岛南面的海湾顶端,只见半岛从利马以南第五个山谷的海岸上突兀出来,伸入太平洋。

若非靠着海,这简直就是月球上的景致,整个地貌有一种神秘奇异的美感。

浅金色的沙漠延绵起伏,宛如一头巨型美洲狮脊背上的肌肉;天空、海湾和大洋一片浅蓝色。

耀眼的光照和幢幢阴影在海边的悬崖峭壁和陆岬上忽隐忽现。

沿海离岛堆积的鸟粪形成了粗粝的表面,正微微泛着白光。

自打那回乘船驶离波斯湾行进于俾路支(1)和穆桑代姆山(2)之间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这般景象。

如此的地形风貌怎能维持生命呢?然而两天前,在利马的国家博物馆里,令我久久凝视的那些精美绝伦的刺绣织物,即出自距此地不过一英里左右的墓穴里。

惊叹之际,我注意到一只鸬鹚在岩石上,有个渔夫正在拉紧绳索。

毕竟,海洋和沙漠并非全然没有生命存在。

我们爬进路虎车,陪同我的朋友是一名考古学家,其选择的专业研究区域便是秘鲁沿海中部的这片地区,他操控着我们这匹英勇无畏的战马,驰骋于陡峭的沙坡上。

没过几分钟,我们就在出土了那些织物的墓穴之间的沙土中乱拨乱翻,谜团逐渐揭开了。

沙地中有白色的纹路,那是当初纺纱工和织布工吃掉的水生贝类所遗留下来的贝壳;在半岛对面的海岸那边,数千只海鸟得天独厚尽情饱食,海边一派生机盎然。

定居点发现的贝壳周围还有玉米的外皮,这让我不禁抬眼望向位于群山与大海之间的皮斯科谷地那一片片葱翠的原野。

大约两千五百年前,当那些刺绣织就之际,谷地已经得到了灌溉和开垦;帕拉卡斯的纺织工匠不计路途遥远,去山地上获取羊驼毛,而他们到近在脚边的谷地里收取棉花和玉米显然就轻松多了。

秘鲁的沿海地区是一片黄褐色的沙漠,被蜿蜒的绿色条带分割成一道一道,都和海岸线呈垂直状分布。

从瓜亚基尔飞往利马时,我看到过底下大地的图案仿佛两种颜色交替填充的平面地图。

现在,人立足于地面上,看到强光之下的沙漠却像是地势图,田野高高低低层层叠叠,依次排开。

谷地灌溉技术的奥妙在于将维持生命的水输送到尽可能高的海拔高度上,而这意味着远在河道上游处,就必须把水从河床中引导到灌溉渠里去。

黄色的沙漠土壤富含矿物质,有益于植物的生长培育。

要让庄稼迅速生长,只要有水作为神来之笔,此外别无他求。

灌溉设施发挥到了极致,遍及之处,这些南方的山谷里密密麻麻种植着棉花、香蕉、无花果和葡萄(兼具地中海地区与热带地区特色)。

但是沙漠和播种地的界限极其分明,在生命的边界线上,你可以一只脚踩在肥沃的土壤里,而另一只脚踩的却是干燥的沙土。

每一滴水都必须引导到其固有的终点,因为雨水从不曾在此处落下,尽管从峡谷里抬起头,向一路往低处流淌的河流的源头远眺去,总是可以看见浅灰色的雨云低低地压在远在天边却仍依稀可见的群山之巅。

他们说在那么高的地方,山坡都被开垦为梯田,不是人去浇水灌溉,而是老天施以雨露。

不过我还是得去亲眼看看耸立在远方的那片马铃薯和羊驼的家园。

让植物和动物、继而让人有了生存可能的生命之水,却让考古学家的工作困难重重。

不管是在人工开凿的小溪里流淌,还是在雨中落下,这些水都是忘川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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