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降落在其中一栋堡垒附近的屋顶上。
城市中大多数的建筑物都只有一两层高,这跟陆沙德偏好的高楼显然非常不同。
楼房间的距离也比较宽,房子通常扁又平,而不是高挑又尖,这让堡垒看起来反而更大。
堡垒为长方形,两端各自有三座尖塔,尖塔上方有白色的石雕装饰。
墙上都是美丽的彩绘玻璃窗,在室内烛光的映照下,每扇都熠熠生辉。
纹蹲在低矮的屋顶上,看着在盘旋迷雾中的美丽色泽。
有一瞬间,她回到几年前参与陆沙德的舞会、进行卡西尔推翻最后帝国的计划之时。
当时她既紧张又没有自信,担心她找到的充满可信赖同伴与美丽宴会的新世界会在身边崩坏。
某种程度来说,她担心的事的确发生了,那个世界已然消失——是她协助摧毁的。
可是在那几个月中,她很安然幸福,也许远胜过于她这一生中的任何时候。
她爱依蓝德,很高兴人生进展到能称呼他为丈夫的阶段,但是她早期跟着集团成员时有某种纯真,那些跟依蓝德一起度过的舞会;有他在她的桌子边读书、假装忽略她的日子;夜晚学习镕金术的秘密生活;傍晚在歪脚店铺中的桌子旁,跟集团的人共同欢笑的时光……他们面对推翻帝国这一如此巨大的任务,却不必感觉到治理的重担,或是必须对未来负责的压力。
在王位的倾覆与世界的崩毁间,她不知何时已成长成一名女人。
曾经她极端害怕改变,然后极端害怕失去依蓝德,如今她的恐惧较难以描述……变成担心自己不在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她找不出来自己需要的秘密,帝国的人民会遭遇如何的命运?
她不再凝视巨大的堡垒,转而反推烟囱栅门,往下跃入黑夜。
参加陆沙德的舞会对她改变太大,留下一个她永远摆脱不了的副作用——她的体内有一部分对于舞蹈跟宴会的直觉反应。
很久以前,她非常努力想要挣扎了解那部分的她如何能与生活中的其他部分相安无事。
她仍然不确定自己知道答案。
法蕾特·雷弩,她的伪装身份,究竟是纹的一部分,还是只为了达成卡西尔的计谋被创造出来的幻象?
纹越过城市,记忆防御工事的状况与守军的位置。
哈姆跟德穆早晚会找到方法,指派真正的军事间谍进城,他们会需要从纹身上得到最基本的信息。
她也格外留心居住状况。
依蓝德原本希望城市已经岌岌可危,他的围城可以令状况更恶化,增加尤门王屈服的可能。
但她没有看到明显的挨饿或毁坏的迹象,在晚上仍然看不太出来。
城市的街道没有灰烬,有许多的贵族屋子似乎都有人住。
她以为有大军逼近的消息传来,贵族会是最先溜掉的一群人。
纹暗自皱眉,继续完成在城市内巡逻的工作,最后落在塞特建议的广场上。
这里的豪宅之间有宽阔的庭园与修剪整齐的树木。
她一面沿着街道走,一面数着。
第四座。
她越过大门,朝山坡上的屋子前进。
她不确定会找到什么。
塞特离开城市毕竟已有两年,但他说这可能是最愿意提供帮助的情报贩子。
一如塞特的指示,大屋后方的阳台是亮着的。
纹多疑地在黑暗中多等了一下,迷雾冰冷且不友善,但能提供掩蔽。
她不信任塞特,担心他仍然因为一年前在陆沙德的堡垒中的那场袭击而记恨。
她充满警戒心地抛下钱币,跃入空中。
阳台上只有一个人坐着,正如塞特的描述。
描述中,这个人的外号叫慢快。
老人似乎借着灯光在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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