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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小说现象,经过这次密集阅读之后有点感觉,是过去也自己在纳闷着的,这次感觉就很浓厚了,就是小说方面我们high-brow奇缺,middle-brow风行,读者、作者们,甚至文学研究者都是以middle-brow为high-brow。美国文学界文化界很早(大约四十年前)就有批评家警告,high-brow不仅是kitsch糟粕的对立面,其实middle-brow对high-brow危害更大,但是美国毕竟是个文化大国,他们的小众也足以构成一个市场,或文学共同体,由于这个市场鉴赏力高,middle-brow只有“水往下流”,趋近low-brow,而不可能上升去趋近high-brow,去鱼目混珠被当成high-brow。马华小说的情况则是大家都以为middle-brow的货色就是high-brow,他们多缺乏现代思想(特别是美学)的装备,因为他们误以为这些装备只是学术界某类人的虚荣,对小说家(艺术家)是多余的,不必花心思去追求,因此以为high-brow就是这么一回事。这其实是对现代小说艺术的背叛,因为一个时代的小说(这里只能以欧西为例)必然是那时代的尖端思想(文化与美学,以及政治与社会)的最具包涵性和代表性的艺术表现,其所以如此,因为这个尖端思想必然是最能反映人类当前全处境全面貌的精神手段。不追求这种认识,不追求这样最贴近我们人类今天的humancondition的现代性(现代性从十九世纪末开始就必然需要不断更迭的重新解释),任何小说小说家所能做的就只是重温往昔的、缺乏“关乎宏旨”性质的人类精神面貌。(当然high-brow这个标签像任何标签都是具有误导性,打出这个东西很容易被人误会是一种虚荣,好高骛远,在马华文化界这样思想修养趋低的社会,要用high-brow这个即使是权宜性的名词,也都要准备腹背受敌的。)
《雨宫莲》附 论马华中品小说张景云(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