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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棵树的影子怪怪的,觉得像个什么东西,又一时想不出。这会儿工夫它朝东移了几尺,我站在树西边,阴凉离我更远了。
你家男人鞋底通了,也不修修,五个趾头露在外在,看脚印好像熊进村了。
还说呢,你们家男人帽子上常年落着鸟屎,也不脱下来打打。
唉,那些男人,一年四季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忙些啥。
我们家后墙上的裂缝,都能钻进一条狗了。早几年刚裂个小缝时,就催他爸用泥巴糊糊,就是不干,一年推一年,今年又推过去了。
你看我们家房顶,都快坠到炕上了。十几年前我就让他爹立个柱子把大梁顶住,那时梁还弯得不厉害,人也年轻力壮,出口气都能把房顶撑住。不在乎,整天不知在忙啥大事,从不把房子里的事当回事。
原想他们忙活几年,外面的大事忙完了,就会回到家做点小事。
一个男人不干点大事一辈子都觉得没出息。
一村庄男人要不干出点大事来,他们觉得丢村庄的人呢。
你看他们把村庄折腾成了啥子?
好像还没折腾够,都多少年了,他们那点子事,没完没了了。说走吧,又走不掉。不走吧,又不在村里好好过生活。
我又听到那群女人说话。这是我最后听到她们的声音,温温暖暖的,带着舌头上的热气,我回过头望着她们。
我快看不清楚了。
《虚土压实系数》我又听到那群女人说话(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