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车血案兴师问罪-《无情刀客有情天第二部》

覆车血案兴师问罪(第1页)

好毒的太阳,连野草都快被烤焦了。

路旁的榆槐杨柳,皆枝萎叶垂毫无生气。

田野里那比人还要高的高梁,叶子好像都快干了,奄奄一息支持不了几天啦!

今年的天气真有鬼,十分邪门,正月天雪就化了,清明前后天上连云都没有一朵。

五月端阳那半个月里,一阵阵狂风刮得尘埃满天,日色无光,比初冬的狂风沙更猛烈、更惊人。

而现在,天宇中万里无云,炎炎烈日就那样静静地晒,似乎不将大地烤焦决不罢休,这日子真难过。

巳牌正末之交,骡车已离开了丘陵区,进入汝河平原,温度也逐渐升高,真像置身在烤炉里了。

这是一辆许州至南职的长程客车,赶车的大掌鞭是位粗壮的大块头。

车蓬已经很旧了,但挡烈日绰绰有余。

九位旅客,却有两位是女的。

九个人坐在这种由两头健骡拉动的车厢里,已经显得有点拥挤了。

官道宽仅三丈余,本来就没有风,两旁的高梁又挡住了移动的气流,所以又热又闷,真的像是置身在烤炉里。

地面,灰黄色的尘土松松地,车轮滚过处,陷下近尺深。

因此,车后尘埃滚滚,好半天尘埃仍未落定。

而健骡的八只蹄踏动处,尘埃掀起,恰好往车厢里涌,车内的人,全都灰头土脸,汗水加上尘埃,真够瞧的,男女一视同仁,谁也休想干净。

途中旅客不多,偶或有三两位乘马的骑士经过,也都知道缓下坐骑,避免掀起满天烟尘。

久旱之后,如果下一场暴雨,走这条路的旅客,可就有罪受了,一脚踏下去,泥深近膝,车轮根本不可能移动。

须等到地面干了之后,才能畅通无阻。

岑醒吾早知道路不好走,所以上身仅穿了薄薄的灰直裰,腰巾改为包头,连口鼻也缠上,仅露出一双大眼睛。

沿途,他看到村民皆在头上缠巾,或者戴白帽,与四川人差不多,本来大感诧异,现在才知道原因所在了,原来是为了避尘埃。

他在四川流浪了两年,这次从汉中来,武关的道路早就封闭,走上三两百里不见人烟,不得不多绕几百里路走潼关。

在四川,从湖广和关中涌入的移民不断增加。

他横贯四川走过不少地方,但对四川许多人缠白头巾始终百思莫解,缠的人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最后,他自以为是地认为,流寇张献忠几乎杀光了四川人,四川哪一家不办丧事?久而久之,头上的白巾竟然成了装饰品啦!

太平了三十余年,没有人想到改变这习俗了。

血流漂杵的年代,他还没出生呢,对那尸横遍野的惨象和可怕的血腥味,他是完全陌生的。

满清入关大明覆没,虽然也杀了不少人,他也未曾经历过,当他懂得人事以后,所见到的却是太平盛世景象。

所以,他对目前的生活环境并无多少不满,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大清皇朝的统治基础已经稳固了,最高兴的,一是那些投降的文武官员,一是那些想做官的读书人。

车厢内,就有一位从襄城赴南阳府城就读的儒生,一旦苦读有成,便可跃登龙门飞黄腾达了,管他娘的皇帝是什么人?有官做就成。

做官总比做穷百姓好,因为读书做官,是唯一摆脱穷百姓身份的途径。

九位旅客,除了两位妇女之外,士农工商都有,而岑醒吾恐怕是唯一的江湖浪人。

大乱之后,死的人太多,虽然太平了三十多年,但到处仍可看到已变成荆棘杂林的荒地,村落中仍可看到仍未复建的废墟。

骡车驶得很平稳,速度平均,车并不怎么颠簸,就是闷得令人受不了。

“老兄。”

坐在对面的一位行商打扮的中年人,向闭目打盹的岑醒吾说:“咱们都热得浑身快汗透了,你老兄似乎没感到丝毫闷热,闭目打盹怪写意的,你不怕热?”

“怕是一回事,熬不熬得住却是大学问。”

他张开双目笑笑:“怕是没有用的,必须设法熬过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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