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都不情愿地洗了澡,一只海鸥赶来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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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公寓,看看周围,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援救企鹅,根本没有考虑过“把它清洗干净”
的想法是否现实:贝拉米家的公寓装潢高雅,很有品位,看起来像时尚杂志的广告——总之,这种地方不太可能出现什么被原油浸透的企鹅。
若想善待这只鸟儿,让它过得舒服,势必会把这里搞得一团糟,毁掉讲究的装饰,辜负贝拉米一家的好心,使我本人陷入尴尬的境地。
这只企鹅很脏,攻击性很强,一直在朝我示威,尖长的喙不断开合,发出金属磕碰般的脆响,仿佛牙科医生正在使用的钳子。
有那么一刻,我很想把这只鸟儿送回海滩,而不是贸然留在这里,免得日后懊悔——我怎么可能违背这只生物的意愿,清理它的身体,同时还要保证公寓不遭到破坏呢?值得庆幸的是,我很快就想出了办法。
我有一只网兜,旅行时总是随身携带,它像老朋友一样忠诚,用途极多。
它就像装橘子的那种网子,只不过大了一号,是蓝色的,袋口有一圈细绳作为提手,我在学生时代用它装过橄榄球鞋和球,因为我拎着网兜时,这些物品上的泥巴可以顺着方形的网格漏干净。
它特别适合出门时使用,几乎不占地方,而且十分结实,足以容纳我从野外捡回的各种东西——今天它也会证明这一点。
我单手抖开网兜,把企鹅丢进去,拿扫帚挑起提手,把网兜挂在特意摆好的两把椅子中间。
我敏捷地在企鹅下方、椅子之间的地面上铺了一份报纸——ElDía,我满意地看到这个家伙已经被我控制后,便开始在公寓里搜寻合适的清洁剂。
我找来黄油、人造奶油、橄榄油、食用油、肥皂、洗发水和清洁剂,逐一摆在浴室里。
浴室像这套公寓的其他房间一样,处处透着品位与奢华,漂亮的镶嵌瓷砖——橘红色、鱼的形状——铺满墙壁,地砖是抛光的黑色大理石,象牙色陶瓷洁具上的小配件由黄金制成,恐怕再没有比这里更不适合清洗一只浸透了原油的企鹅的地方了。
在坐浴盆中注满温水后,我拎起挂在临时支撑物上的网兜(企鹅仍旧安全地待在里面),放进了浴盆。
怒气涨溢的企鹅开始挣扎,脚和嘴巴戳出网格——强大的鸟喙噙住了我的一根手指。
算你狠!
我惨叫着试图抽出手指。
然而,可怕的是,我发现如果不打一架,它不会轻易松开。
我不敢相信它的咬力竟然如此之大,简直能把铁皮罐头盒咬开。
“该死!
松开!”
我大喊,另一只手尽可能轻柔(相对于我的痛苦和愤怒而言的那种轻柔)地捏住它的脑袋,逼它张开嘴巴。
手指抽出后,创口顿时血流如注,仿佛被厚重的门板狠狠夹过一样。
一只鸟竟有能力造成这样大的伤害!
我震惊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泡在浴盆中与网兜缠斗的企鹅,然后才开始处理伤口。
我擎起手指放在冷水下冲了冲,发现伤口又长又深(至今我的手上仍然留有疤痕)。
我让血流进水池,咒骂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把这家伙留在海滩上。
我怒视着企鹅,它也直愣愣地与我对视,目光坚定、斗志激昂,邪恶的黑色双眼闪烁着憎恨与恶毒的光芒,仿佛在挑衅:
“来啊,王八蛋!
还想再来一下吗?”
“该死!
你这只蠢……蠢鸟!”
我回应道,“我是在帮你!
你难道不明白吗?简直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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