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马丁·伊登没有出去找工作。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从神志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拿刺痛的眼睛朝屋子四下呆望。
西尔瓦家那帮孩子中的一个,八岁的玛丽,照看着他,一看见他恢复了知觉,就尖声叫嚷起来。
玛丽亚马上从厨房赶进房来。
她用干活干得满是老茧的手摸摸他火烫的前额,又按按他的脉搏。
“你想吃东西吗?”
她问。
他摇摇头。
他压根儿不想吃东西,他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再感到饥饿。
“我病了,玛丽亚,”
他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病呀?你可知道?”
“是流感,”
她回答。
“你两三天就会好的。
眼前还是别吃东西的好。
过不了多久,就吃得下挺多的,也许你明儿就可以吃了。”
马丁对生病是不习惯的,等玛丽亚和她的小女孩儿一走,就想爬起身来,穿上衣裳。
头脑发晕,眼睛痛得睁都睁不开,他使了好大一把劲,才好歹从床上爬起来,可是结果又失去了知觉,倒在桌子上。
半个钟点后,他好歹回到床上,死心塌地地闭上眼睛躺着,思量着自己的种种病痛和虚弱的症状。
玛丽亚进来了好几回,来给他更换敷在前额上的冷布。
除此以外,她让他安安静静地睡,因为她是明白人,不想用唠叨话来打扰他。
这使他很感激,他喃喃自语道:“玛丽亚啊,你准能得到那家牛奶场,没错儿,没错儿。”
接着,他记起了那段遗忘了好久的昨天的事。
自从他接到《横贯大陆月刊》的那封信以来,自从那回事告一段落、打算重新做人以来,仿佛已经过了一辈子。
他使出了全身解数,使得着力,如今可只落得病倒啦。
要不是弄得自己吃不饱肚子,他就不会被流行性感冒的病魔缠上。
他被弄得衰弱不堪,没有力量来击退那侵入他肌体的病菌。
只落得这种下场。
“一个人写了许许多多书,写得丧了命,那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出声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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