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冷风从未关紧的窗户缝隙里吹进来,卷着空气里的石楠味道离开。
凌青看着特意选的暗色窗帘在轻轻摆动,整个人侧躺在床上,半张脸都陷进了枕头里。
身体因为出汗感觉潮湿又黏腻,还残留着刚刚被人触摸过的力度,旁边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让他觉得难受又恶心。
一只手从脸上伸过去,将枕头旁边的衣服拿起,易成礼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温声问:“想吃点什么?”
凌青没有说话,只是将被子拉高蒙住头,像是这样就能逃避一切。
但他蒙住了脸,却没有办法把自己彻底藏起来。
身边的人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回答,便主动起身离开,过了一会脚步声渐近,带着水汽的手和湿毛巾从被窝的缝隙里伸进来,贴在凌青的后背上开始擦拭。
从后背开始渐渐到全身,易成礼将刚刚自己留下的那些痕迹都擦去,然后又留下新的温度。
手在背后用力,按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凌青突然没有忍住痛呼一声。
“怎么了?让我看看。”
耳边的话同记忆里的画面一时重合,凌青看着面前拿着云南白药的易成礼,一时间有些恍惚,恶心的感觉骤然袭上心头,他立刻趴在床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干呕。
易成礼:……
易成礼:“你这跟我说两句话就吐,有点过分了兄弟。”
“不是……”
凌青连连摆手,很难跟他解释清楚这个历史残留问题,只能张口胡说:“我从小就这样,闻到云南白药的味道就难受。”
易成礼停下摇晃药瓶的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又看了看凌青,疑惑道:“可是我连盖子都还没有打开诶。”
凌青撑着床边坐起来看着他:“一些联想而已,要是你看见吸粪车爆炸的照片你也这样。”
“请立刻停止你的奇妙比喻,我已经有点想yue了,谢谢。”
易成礼皱着眉沉默两秒,看着坐在床上难受得不敢伸直后背的凌青问:“那怎么办?我记得你家里茶几上有瓶红花油,用那个吧。”
云南白药只是喷,红花油还要上手揉,凌青一听连忙道:“不用了,我可以忍。”
“这种事怎么忍?”
易成礼看着他,“我都没开盖子你就这样了,开盖那不是直接有惊喜,你别跟我客气,我现在去拿。”
凌青见易成礼起身就走,连忙出声挽留:“易总,易总,我不是跟你客气,大哥!
真不用!”
但是这个男的大步向前走就是不回头,凌青抬手就给自己的嘴一巴掌,心想自己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中美合拍的美猴王都乱编不过刚刚自己找的理由。
外面的易成礼拿起红花油的时候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凌青的话有问题。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闻到云南白药的味道会吐吗?
他皱着眉想了想,突然伸头看了眼玄关处的镜子,镜子里的男人也一脸疑惑看着自己,对视两秒,易成礼觉得对着自己的脸犯恶心的可能性,比对云南白药犯恶心的可能还要小。
但是凌青的反应又是为什么呢?
他拿着红花油一脸纠结走回卧室,却发现凌青已经安详躺回了床上,闭着眼双手交叠胸前,看得易成礼眉头又是一跳。
“你这是在干什么?”
易成礼问。
凌青闭着眼:“我睡着了。”
易成礼:“你好像在侮辱我。”
凌青睁开眼看他:“我觉得我背后不用药也会好,或许把一切交给时间,慢慢来会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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