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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明月楼的花魁,也是临安最善用毒的杀手。
某天夜里,那个曾经教我杀人的金国世子找上门来,要我嫁给他。
一个月后,他口吐鲜血,笑着对我说,
「阿浮,你赢了……」
其实,哪有什么输赢呢。
我不过是给彼此一个解脱。
临安下雪了。
恍惚间叫人想起汴京。
西湖白茫茫一片,路上却没有行人,明月楼难得像今天这般冷清。
「娘子,金国使团再有几个时辰就进城了,今夜宵禁。
」
银霜在外面轻轻叩了叩门。
「知道了,酉时便打烊吧。
」
我淡淡地回道,起身阖上窗子,点起暖炉。
自汴京城破,朝廷南渡,十年间这已是大梁第三次与金国议和。
意料中的北伐失败在临安已经激不起太多波澜。
天色暗得很快,刚过酉时,楼下大堂传来伙计与人争执的说话声。
我走出厢房,倚着栏杆向下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伟的男子立在门前。
他戴着毡帽,披着毛裘大氅,身上落满细碎的雪粒。
一抬头,露出剑眉下一双凌厉的凤眼。
看见我的瞬间,他愣了一下,定定地望着我,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一时僵在了原地,手心微微出汗。
完颜镝。
三年前逃离的噩梦,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他缓缓走上楼梯,沉重的脚步踩得木板嘎吱作响。
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我眼前,高大的身形投下一道浓重的阴影。
「阿浮,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低沉的声线一如往昔,他的汉话却已经听不出口音。
我的脸距离他的胸膛不足一尺,他身上凛冽的气息裹挟着风雪的寒意,迎面袭来。
熟悉的压迫感让我起了片刻的眩晕。
我告诉自己不用再害怕,我已经二十岁了,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他拎在手里的十岁女孩。
可是,擂鼓般的心跳还是扰乱了我的呼吸。
我极力稳住心神,仰起头勾唇一笑,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睛。
「世子殿下,别来无恙。
」
汴京十年前的那场雪,比临安大得多。
我们像一群沉默的牲口,被金人驱赶着,离开已成废墟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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