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厢里的两个人,一个由于愤怒而换气过度,一个被人攥紧领口,呼吸不太顺畅,胸膛随着鼻息上下起伏。
看着满脸云淡风轻的邢珹,路当归突然感到有些泄气。
他忘了,这人是名严重的述情障碍者,一味的逼问并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要是他今天真把邢珹堵在车里狠狠揍一顿,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大高个估计会挑了他的脚筋。
在脑海中斗争了半天,路当归缓缓松开了邢珹的领口。
既然暴力行不通,那他只能试图和这人讲道理,看看能不能撬动他的铁石心肠。
“我只说这一次,你给我听好了。”
深吸了一口气,路当归耐下性子开口,“你记不记得,三年前的——”
一道刺目的车灯突然从后车窗照了进来,被强光刺激到了眼睛,路当归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就在他片刻间失神的功夫,邢珹已经从车门前坐起,半眯着眼望向光亮的源头。
邢十并没有守在车外,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正常情况下,身为他的贴身保镖,邢十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紧紧跟在他的身边,绝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主子一个人留在原地。
除非——
想到这里,邢珹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
正中他的下怀。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察觉到邢珹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路当归正准备张口发问,就被邢珹伸手抓住了右手腕。
他一手抓着小医生,将受伤的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按下了一半车窗。
随着车窗缓缓往下落,邢珹加大力道,强行将小医生朝自己拉了过来。
被邢珹抓了个猝不及防,路当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往前倒在了邢珹的怀里。
“邢珹,你他妈——”
额前的头发被邢珹往后拽,路当归被迫抬起了下巴,开始在邢珹的胸前拼命挣扎。
这人又吃错什么药了?!
明明刚才还在一副无欲无求的死人脸,怎么突然就像被人打了鸡血一样,又开始使劲发疯?
怀里的小医生在不断尝试着想要挣脱束缚,邢珹却一直没松手。
他抚开小医生额前的碎发,将松软的发丝强行往后撩,露出了小医生光洁的额头。
小医生眼里写满愤怒,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路当归以为邢珹是要报复自己刚才打他的那一拳,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个不停,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将呲牙咧嘴的小医生紧紧揽在怀中,邢珹一边制住怀中人企图偷袭自己的腿,一边凝神听着窗外的动静。
就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闪着车灯的面包车上已经下来了几个人。
车辆在夜幕中看不清车牌,但能确定不是湾海集团的车。
一只手已经控制不住胡乱咬人的兔子了,邢珹不顾手心的烧伤,伸出那只包着绷带的伤手,迅速而又精准地掐住了路当归的后颈。
“路医生,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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